第45章 岂有葬父如是者（1/2）
一命二运三风水，四积功德五读书。国人的世界里，在谈及那些取得成就的案例时，人们往往都会将原因归结在命和运身上，譬如说什么八字生的好啊之类的。
其次，便会说是这人祖上的风水好，祖先又积了德，所以才会如此。当然，读书改命也是其中的一个理由。
可是，对大多数人来说，这积德和读书还是要有一定底蕴的。所以，想改命换运，最后的落脚点，通常就落在了风水上面。
最常见的，便是阳宅和阴宅。什么“前有照后有靠”、“左青龙右白虎”，《葬经》出来之后，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，都能随口飙出几句。
甚至某些地方的乡人，还把祖坟冒青烟调侃成祖坟里埋狗。可见风水之说对国人的影响。
言归正传，话说往年间，在金陵村的南门外有个窦家村，村子不大，只有百余户人家，都姓窦，没有杂姓。
与城外其他的村子比起来，这窦家村的地势还有着自己的特色。四周都是山峦和水流。山不高，却林木葱郁，水不深，但潺潺水流。
远远望去，入眼之处全是郁郁葱葱的林木，加上炊烟、鸟鸣和水流声相互交织，很让人有些异样的滋味。
按理说，这么一个山清水秀村子，应当会出些什么人吧，况且，村子离金陵城又不远。
然而，事实却又和想法大相径庭。从窦家祖先迁居到这里以来，历经百年，村子里的人都还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过着日子。
要么是日复一日的在村子里耕种，要么是到零零散散的金陵城里帮工，一年熬到头，日子还是过得不上不下的。
明末之时，一个到金陵城里帮工的窦家人突然间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几年，等到他回来的时候，妻子已经故去多年，好在族人们帮衬，两个儿子慢慢长大守住了祖宅。
随着这人的回来，村子里开始慢慢有了变化，隔三差五的就有外人寻上门来，口口声声说是找窦老先生。
而且，这些外来的人都还气度不凡，即便没有穿金戴银，但谈吐见识却不同寻常，一看便是见过世面的。
起初，村子里的族人还有些不明所以。后来才慢慢弄明白，这家伙消失的那几年里，不知在哪里学了一身看风水的本事。特别擅长阳宅和阴宅风水。
不仅如此，这窦老先生收费还不高，比方说别人出价百两纹银，但他顶多只收一两成。而且，事情还办得妥妥帖帖。
或许也是因为如此。那些追到村子里请窦老先生出山的人，见窦老先生不肯收多的，就把窦老先生拒收那些钱粮送到了窦家祠堂，给村子里修修桥补补路什么的。
这些事情，让村子里的族人自然是求之不得，也乐得其成。慢慢地，还学着外面人的称呼，当着他的面也喊起了窦老先生。
至于族人们要起新居，或者是家里有老人故去，也都会请窦老先生前去打打眼。即便时候家里原本有些不顺的事，在窦老先生提点一二之后，也都变得流畅起来。
只是，每次出山之后，窦老先生都只收取一丁点的微薄酬劳，让他的儿子私下里却多了不少抱怨。
毕竟，那些外来的人可是给村子里带来了很多变化，眼瞅着族人们搭上了父亲的福气，但自己家里却依旧是粗茶淡饭，这差距还是有点大。
对两个儿子的看法，窦老先生也是心知肚明。不过，每次兄弟二人含含糊糊提到这事的时候，窦老先生都会以学艺时师傅说的规矩把事情翻过去。
但是，说是这样说，听得多了，兄弟二人便开始轮流劝进，“爹啊，你一辈子给别人挑了这么多好地方。那也要给自己选个好地方啊。日后，儿孙们也好享你的福啊。”
对两个儿子的轮流劝进，每次窦老先生都是笑而不语，随便找个话头就敷衍了过去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，或许是因为泄露了太多的天机吧，窦老先生的身子开始慢慢下滑，两个儿子又问起这事的时候，窦老先生才回道，“你们急什么急啊，地方我早就寻好了。”
听到老爷子这么说，两个儿子就赶紧追问起来，“爹，是哪儿？我们兄弟俩先去看看。心里也好有个准备。”
可是，不管兄弟俩怎么软磨硬泡，哪怕是两个儿子把娶妻生子的事拿出来，窦老先生还是不肯说自己相中的福地在哪里。
后来，某次，窦老先生走路的时候，不小心摔了一跤，一下子倒了床，很久没有回起阳。兄弟俩一边急着给舅舅赶信，一边再次和窦老先生问起他相中的地方。
可即便是这样，窦老先生却依旧是犹豫着欲言又止，弄得兄弟俩心里像猫爪子挠了一样。“爹啊，都这个时候了，您老还不肯告诉我们吗？”
看着两个儿子冲着自己磕头额头都磕出了血来。窦老先生颤巍巍地道，“不是当爹的不说，是怕你们不会按爹说的去做，到时候反而把家里给折腾了。”
见自家老爹这么说，兄弟俩只差用手指着天赌咒发誓了。“爹，您就说吧，我们一定不会违背您的意思。”
“真做的到。”
“放心呢，爹。”兄弟二人用力地拍了拍胸口。
“那好，你们扶爹起来吧。”沉默了许久之后，窦老先生终于点了点头。
听着老爹的话，兄弟二人虽然有些不明所以，但还是将老爹扶了起来。
下了床之后，窦老先生让兄弟二人扶着自己慢慢走到了正屋，然后，待在正屋里就不肯挪动了。
“爹，您老这是啥意思啊？”看着窦老先生站在正屋里不动也不说话，兄弟二人心里头写满了问号，终于忍不住问了起来。
可是窦老先生却依旧不语，眼睛死死地盯着地下，似乎在考虑到底给兄弟二人说不说这件事情。
直到兄弟二人又苦苦央求了很多次以后，窦老先生才跺了跺脚。“爹相中的地方就是这。”
啊？听到老爹这么说，两个儿子一下子都愣住了。哪有人把自己的地看在屋里的，还是住了多年的祖宅。
“我说吧，你们就是不信。哎，等我死后，就把我葬在村子的后山上吧。倒也不错。”看着兄弟二人目瞪口呆的样子，窦老先生叹气道。
“爹，不是我们不信。主要是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啊。”
“按你们的说法，就是不相信爹的本事咯。”
“那能呢，爹。不过，爹，您还得给孩儿们说说。”听到都老先生的话，两个儿子硬着头皮继续问道。
“这块地，有它的巧妙之处。主要是葬法上有些讲究。要是是后山，那就都差不多。”
“爹，有什么讲究？”
“你们真想知道？”窦老先生哼了一声。“要是你们兄弟俩做得到的话，我也不是不讲。就是担心你们俩做不到，白折腾一场。”
“爹，您这是什么话呢？我们可是您的亲儿子，莫还不如外人？还老问我们做不做得到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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